抵抗习惯
杨乐生
1963年生于西安,陕西省渭南市人。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,现为西北大学文学院教授,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的教学和研究。多年来在全国70余家报刊发表理论、批评和随笔散文240余篇,获各类奖项近30种。出版有《选择的尴尬》等。兼任陕西省作家协会理事、陕西省评论家协会理事、《小说评论》杂志编委等。
各位晚上好!
现在的状况对我来说是最好不过的。我一句话还没讲,就是主持人有点夸张地介绍了几句,就赢得了大家这么热烈的掌声,如果允许我现在马上下去,是最好不过的了(笑)。我现在想追问一句的是,为什么我还没有讲就受到各位的鼓掌欢迎?你们在不知道我讲得怎么样的情形下就拍手,是什么原因呢?有人会说这是客气,是给面子。但我还想问一句,为什么要客气、要给面子呢?是对我的尊重吗?我看未必。我认为这是一种下意识,或集体无意识的习惯。开会了,我们就会对坐在台上的人鼓掌,至于值得不值得去鼓掌是没有几个人计较的。常常是热烈欢迎上台了,过不了多久又热烈鼓掌下台了(笑)。我现在就想从鼓掌讲起,用这个'习惯“带出我想讲的意思,和各位老师和同学们交流一下。我希望在我讲的过程中同学们能写条子或站起来和我讨论、争鸣,没有必要客气,更不要鼓掌,因为我现在的立场是'反鼓掌“的。
习惯杀人不见血,这不是危言耸听。大约一百年前王国维先生就讲过:'社会之习惯,杀许多善人;文学之习惯,杀许多天才!“我当年读到这句话时,大为震惊。二十余年来我经常能记起王先生这句话,越想越觉得他讲的有道理。每个人都生活在习惯中,但我们大多都出于习焉不察的状态,没有几个人去反思和追问,甚至常常处于麻木的状态。忠孝节义,牺牲了多少中华民族的仁人志士?有谁去统计过?又有几个人去探究了这种司空见惯社会现象背后的深层原因?习惯的可怕是不言而喻的,更为可怕的是我们必须面对,只能面对,任何侥幸的想法或回避的姿态必将给人们带来没完没了的麻烦。所以简单地讲,我们只有一个选择””抵抗习惯。
我想从思想文化习惯、文学习惯和生活、工作习惯三个方面稍作展开讲一下。
先谈与思想文化相关的习惯。
我们每年在纪念'五四“的时候,都要强调两个字””爱国。可是真正的'五四运动“是不是爱国两个字可以替代的呢?要我说,绝对不可以。十几天以前,西安有四五家传媒,电视也有,报纸也有,他们都希望做一个专题,或者访谈,让我谈一下'五四“。今年是'五四“运动90周年,社会各界尤其是传媒界高度关注,这是好事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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