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锋
废 墟
废墟早在撒旦他们这些个画家诞生之前就已经废在那里了。百八十年前,英法联军端着洋枪洋炮攻进北京城里,不住地烧杀抢掠,一把火就把好端端的一座宫殿变成了灰秃秃的一堆废墟。大凡能氧化燃烧的物质,全都纵身化了灰,成了有机物。剩下一堆堆点不着的石头瓦砾,则以无机物的形式千疮百孔地撂着,半梦半醒之间,追忆着灿烂荣耀的往昔。从西伯利亚斜过来的冷风,岁岁年年敲打着复活下来的荒草老树,树枝子(口欧)嘈杂不住地怪叫,毛草丛也跟着哆哆嗦嗦抖个不停。泥沼之中逐渐升起了四季不灭的苇子花,盲目地随风跳着没心没肺的舞蹈,全没有一点点国破家亡的忧思。废墟虽是废得不能再废,却时不时让争相繁衍的虫豸水蛭们搅出一片乐园的欢欣。
画家撒旦是在一个秋季的傍晚偶然走到这里来的。那时候严霜还没有降临,刺儿梅的叶子上还残留着一丝夏末的气息。一群群候鸟在这里短暂地憩息之后,将继续朝着南边迁徙。暮色很重地垂落下来,很快就罩住了撒旦瘦长并略微有些驼背的身躯。撒旦已经走得很疲惫了,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已在城市里飘浮了多久,依稀能感觉到的,只是自己浑身积满了黄色的灰尘和馊烘烘的汗臭。原来飘浮并非像他所想象得那么简单和轻松,悬垂状态原来也是很累人的。
撒旦在一棵树前停住脚步,把手弯到背后,又顺势延展到身体两侧,做了一个卸下辎重的动作。然后他轻轻捶打着僵直不肯打弯儿的双腿,艰难地坐了下来。水气飘飘袅袅地升腾,很快就在四周挂起了一道雾帘。城市纷乱的色彩渐次朝后褪去,废墟清冷的芜杂缓缓向前袭来。撒旦舒了一口长气,眯缝起双眼,看见几只惊醒过来的寒鸦,正扑喇喇从宿栖的树上飞起,不情愿地呱呱叫着向灰蒙蒙的远处蹿去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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